引言

未来，历史学家会把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与上世纪30年代的大萧条相提并论。那场大萧条引发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改变了接下来80年内的金融版图。同样，现在这场危机之后，可能也会出现经济理论、哲学观的重大转变和机制结构的重大调整。有识之士在这个充满变数的年代，又开始重新捧起了马克思主义的经典著作。今年的圣诞节，有两大礼物——关于中国的书和关于马克思主义的书。

作为一名先进的中国共产党员，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重温一下《共产党宣言》。虽然入党前后，我曾经读过这本书。但是我觉得马克思主义著作是常读常新的，所以借此机会重温是十分必要的。我们都知道，这本薄薄的册子具有里程碑的意义，标志着共产主义作为一种政治形态的出现。而在这本册子里的大多数观点却没有失去现实意义。在2009年的今天，要想理解西方世界的政治经济、了解资本主义的本质，又想节省时间，读一读《共产党宣言》绝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由于学识有限，看不懂德文，只能看译著。但是译著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在字里行间不可避免地烙有译者自己的主观理解。这是我们在读一些西方思想著作时应该时时提醒自己的。

序言

其他著作的序言可能更多的是一些对著作本身的评价和阐发。但是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是从来不浪费笔墨的。他们的序言也是他们哲学和政治思想的声音。而且，熟悉他们的序言对深入学习并且正确理解他们在《共产党宣言》中的观点是很有益处的。我个人认为，这其中很有代表性的当属1872年德文版序言以及1883年德文版序言。

在1872年德文版序言里，我特别注意到了这样几句话：“某些地方本来可以作某些修改。这些基本原理的实际运用，正如《宣言》中所说是，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所以第二章末尾提出的那些革命措施没有特别的意义。”“特别是公社已经证明：‘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并且运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第一句话，是历史唯物主义的。马克思和恩格斯是反对一切形式的教条主义的，他们有着实事求是的观念，所以才会在没过多少年以后就部分否定自己当年提出来的某些革命措施。后来的苏联和中国革命中的某些饱学之士对马克思与恩格斯著作迷信和教条时，为什么没有看到这句话呢？我感到很纳闷。对于第二句，我认为是革命的宣言，因为公社事实证明工人阶级不可能和平地从资产阶级手中接过政治权杖。虽然马克思和恩格斯从理论上曾经说明了革命在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中的重要作用，但是对于一般民众，毕竟现实更有说服力。所以，在这个序言中，马克思和恩格斯才特别指出了这一点。

在1883年德文版序言中，也有值得我们特别注意的话。“每一历史时代的经济生产以及必然由此产生的社会结构，是该时代政治的和精神的历史的基础。”这一句话无疑是说明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在社会中的根本作用与基础地位。这也是马克思社会学的核心思想。

正文

“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徘徊。……有哪一个反对党不被它的当政的敌人骂为共产党呢？又有哪一个反对党不拿共产主义这个罪名去回敬更进步的反对党和自己的反动敌人呢？”正文一开始，我被这段熟悉的文字所吸引。“幽灵”，在这里，我们的导师马克思的用意是什么呢？我想，它的含义是共产党或者共产主义还没有定型的，是秘密行动的，不被他人充分了解，但是大家都听说过并且猜测纷纷的。做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现在的UFO一样。但是“进步”两个字却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其实大家都明白共产主义是“进步”的，是新兴的社会力量，因此他们有着莫名的恐惧感。

就像马克思和恩格斯自己所坚持的与时俱进的观点一样，重读《共产党宣言》，不是为了机械地研究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观点。对不是文本专家的我们来说，这样做没有太大的意义。我们应该自觉地把这样的经典著作和我们当今社会现状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指导我们未来更加有效地改造这个世界。马克思生活在自由资本主义社会，他的理论在细节方面刻画的更多的是那个时代的东西。所以列宁向垄断资本主义发动进攻的时候，在具体细节方面结合了俄国当时的实际情况。

虽然时过境迁，但是世界上两大阶级的根本属性却有一定的延续性。因此，在一开始，我们需要明确，马克思是如何刻画资产阶级。

《共产党宣言》认为，资产阶级是从市民阶级中产生的，一开始非常革命。革命成功以后，在资本的驱使下，以利己主义著称。“它用公开的、无耻的、直接的、露骨的剥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盖着的剥削。”雇佣所形成的金钱关系是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人际关系。资产阶级除非对生产工具、从而对生产关系，从而对全部社会关系不断地革命化，否则就不能生存下去。这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近百年来社会生产力的巨大飞跃。生产关系和所有制关系从历史的生产过程中是暂时的关系，但是资产阶级硬是把资产阶级私有制变成了永恒的自然的自然规律和理性规律。“被奉为法律的你们这个阶级的意志一样”这是马克思对法律的本质的一笔带过，但是同样十分深刻。

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对全球化有很精彩的描述，尽管他没有用这个名词——不断扩大产品销路的需要，驱使资产阶级奔走于全国各地。它必须到处落户，到处创业，到处建立联系。……在文本中，有一大段，在此就不再赘言。但是实在是精彩而深刻。马克思对金融危机也有形象的描述——“现在像一个巫师一样不能再支配自己用符咒呼唤出来的魔鬼。”联想到当前一波又一波的金融危机，不得不佩服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远见卓识。但是，马克思对经济危机的解释，停留在“生产过剩”这一剩余价值的衍生概念上。而我们知道，从表面上看，当前的金融危机是因为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资本主义世界的金融市场过于自由，大量的金融衍生品导致了金融领域的崩溃。应该说，现在的实体经济和金融领域还是有一定界限的。尽管如此，金融危机正在向实体经济蔓延。“泡沫”，这是一个形象的词。作为一个外行人，我觉得现在的金融体系的漏洞在“价值评估”这一环。但是深追下去，我就无能为力了。马克思所举的解决经济危机办法是“一方面不得不消灭大量生产力，另一方面夺取新的市场，更加彻底地利用旧的市场”。而他又对这一方法做了如下评论：“这只不过是资产阶级准备更全面更猛烈的危机的方法，不过是使防止危机的手段越来越少的办法。”于是我们就知道了，资本的私人占有和生产的日益社会化导致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个矛盾激发了一次次的经济危机。在资本主义社会，这个问题不可能得到解决。就像在经典物理里，解释光电效应和黑体辐射会漏洞百出一样，资产阶级在这里也是捉襟见肘的。只有改变私有制这一根本症结，社会才有可能重新焕发出无限生机。

在这里，我就还想谈一点题外话。世界的主流声音认为，中国的消费水平很低，导致生产过剩。于是现在中国的某些学者就提到一个概念，那就是——“主动城市化”。他们认为，城市可以带来繁荣和人民思想的解放，于是能够促进社会的发展。因此甚至于把它提到这样一个高度，叫做中国经济发展的新引擎。虽然我不知道马克思是如何看待城市化的，但是用马克思的观点和中国的国情来分析一下，就会发现主动城市化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这个引擎将是有很多故障的。首先，城市化是一种自然的过程，是客观的。我们不能去盲目促进，或者阻碍。其次，农民依旧是我们国家的主体。农业也是我们的基础产业，农业安全是我们社会发展的基础。“7%的土地养活了世界22%的人口”，如果盲目城市化，我们国家的粮食安全将受到很大的风险。就算能够在国际上购买，对世界粮食市场到底是利是弊也未可知。第三，在我们现有城市的综合管理没有完善的时候，正当我们需要总结中国城市化道路经验教训的时候，忙着推进粗放型的城市化可以说是一个灾难，会导致遗留一大批社会的各种顽疾。

“现代工业越发达，男工也越受到女工的排挤。对工人阶级来说，性别和年龄的差别再没有什么社会意义了。”这是马克思对无产阶级的一句描写。的确，从某种角度来说，社会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失业率居高不下有一部分原因是就业人口的激增。有专家就说，妇女解放运动，在客观上给就业增加了负担。我不是男权主义者，我认为个人的极大解放是这一现象的根源。而《共产党宣言》则是个人解放的宣言。随着中国的崛起和强大，世界在中国身上发现了几千年来的家庭伦理模式。有人就说，我们需要重塑中国式的家庭，来缓解就业等等日益暴露的社会问题。这就意味着好不容易解放的妇女又要被家庭所束缚。但是随即又有人反对，因为那意味着倒退。如果我们睁眼看看这个世界，的确有一个趋势——奶爸的出现。这说明，我们的社会在家庭问题上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在男女平等的基础上重塑了温暖的家庭的概念。然而最终的结论还需要我们拭目以待今后数十年的发展。毕竟我们不是马克思，做不了那么精彩的预言。

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认为“在资产阶级社会里，活的劳动只是增殖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的一种手段。在共产主义社会里，已经积累起来的劳动只是扩大、丰富和提高工人的生活的一种手法。”因此，在资产阶级社会里是过去支配现在，在共产主义社会里是现在支配过去。在资产阶级社会里，资本具有独立性和个性。而活动着的个人却没有独立性和个性。我们可以解读出资产阶级的异化概念。

但是在某些地方，这一次的阅读也没有充分理解。尤其是无产阶级方面的概念。比如《共产党宣言》中有这样的话——“如果不就内容而就形式来说，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首先是一国范围内的斗争”、“无产阶级没有民族性”、“无产者失去了任何民族性。”、“工人没有祖国”。到底无产阶级有没有祖国和民族性。我总觉得这些话语有些自相矛盾。但是马克思作为大哲学家，不会犯这些低级错误吧。或者有语境上的区别——按照这个假设，我认为，马克思在提到“没有民族性”时，是站在阶级的角度，从无产阶级的共性上着眼的，是一种哲学上的意义。而再说到革命从国内开始之类的时候，则是把无产阶级放在一个现实的具体的问题中考虑。还有一种假设，就是我开头的警醒，那就是在翻译过程中必然会有一些失真。这里会不会是这么一种情况呢？不懂原文，不从考证，引以为憾。

共产主义有自己的道德观，就像有个人解放的宣言一样。在上文中的家庭观念的更替中，其实已经涉及了相关的内容。而广为流传的莫过于“共妻制”的误读。以前我并不明白“共妻”。是看了《共产党宣言》才知道这并不是后人的一种戏谑，而是马克思用来批判资产阶级道德的。马克斯这样说：“我们的资产者不以他们的无产者的妻子和女儿受他们的支配，正式的娼妓更不必说了，他们还以互相诱奸妻子为最大的享乐”。十分辛辣！同时我联想到了我国古代的三妻四妾的根源——是不是因为没有爱情的婚姻太空虚而造成的呢？

当然，马克思也不是把什么都预言了。无产阶级的赤贫化，在今天看来是一个错误的预言了。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正是马克思的这一预言给资本主义世界加了一剂清醒剂，也给资产阶级指明了一条暂时延长资产阶级私有制的道路，那就是福利制度的建立。现在世界上，这一类典型就是北欧的一些国家。右倾主义者常常标榜他们的社会制度是社会主义。但是当我们按照马克思的理论去深层挖掘一下，就不难发现，在北欧资产阶级私有制依然是其最根本的社会制度。只是为了调和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矛盾，用高福利来减缓了后者的相对赤贫化。从这一点，我们可以说，马克思的著作不仅仅是无产阶级和其政党的思想武器，也是资产阶级世界了解并且改进其制度解决社会问题的良方。比如在这次金融危机中，西方世界的普遍国有化就是从马克思世界里学来的。

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的后半部分中分析了当时社会各大思潮。这对于我们认识在全球化背景下的思潮的风起云涌也有很大的帮助。马克思把貌合神离的各种所谓的“社会主义”分为三大类：

反动的社会主义，其中有封建的社会主义、小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德国的或者“真正的”社会主义。封建性注定了第一种只能是一种挽歌，不可能对资产阶级的所有制有任何触动；而小资产阶级虽然能较为客观的分析现代生产关系中的矛盾，但是却渴望恢复旧制度；第三种则是希望通过哲学的粉饰来歪曲资产阶级，从而阻止社会发生资产阶级革命。因为这些思想都是引导一些社会倒退的行为，所以是逆潮流而动的，是反动的。

保守的或者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提倡这一类的人，多半对资本主义的弊病有一定的了解，希望通过改良来达到维持资本主义的最终目的。资产阶级社会主义有这样一个论断，是马克思概括的——资产者之为资产者，是为了工人阶级的利益。这种把资产者描绘成无产阶级的救世主的形象，暴露了资产阶级的狂妄。

批判的空想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在这类理论中，无产阶级只是一个受苦最深的阶级，而没有看到无产阶级的无限革命潜力。所以他们只是试图采用和平的方式，试图说服资产阶级来替无产阶级做些事。这是一种慈善家型的社会活动家的思维，虽然看到了一定的社会事实，但是没有阶级的正确认识和概念。

分析现在的社会，民主社会主义有一定的意识形态市场。有专家曾经指出，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共产主义世界崩塌一角，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社会主义国家在民主改革上没有做到位，反而有独裁等等倾向，从而使民主社会主义趁虚而入。但是前些日子，我在报纸上看到罗马尼亚的独裁者齐奥塞斯库的墓前出现了花环。这说明，颜色革命至今，罗马尼亚人开始认识到民主社会主义之类的政治环境是一种骗局，并不能给他们带来自由和幸福，还不如欠缺民主的社会主义。这一切给我们中国的启示是，我们应该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坚持社会主义道路，但是也要坚持改革，从而不断进步。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在现在这个不太注重阶级斗争的年代,读到这句话，我依然有些热血沸腾。真的，读完《共产党宣言》，对“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有了更深的认识。当然，面对当前比马克思时代更为复杂的国际环境，我们不仅仅需要研究马克思的文本，更要在理论、实践、再理论、再实践中摸索进步……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屈原大夫的诗句激励我们在共产主义之路上走的更快更好！

后记

这篇文章没有采用任何参考资料，只是读《共产党宣言》。纯属个人观点。文中的实例都是平时积累所得，因此可能有不准确的地方。

作为一种全新的尝试。